《远古的回声》和《黄山墨韵图》是李小可近两年来的作品，它们是经过他长期深入生活、搜集素材和反复酝酿、构思之后，精心创作出来的。这两件作品凝聚了他多年的心血，也是反映他近期艺术追求的代表作。

　　对李小可来说，除了北京是他长期居住和汲取艺术灵感的家园外，西藏、黄山则可以说是他的“创作基地”。李小可与西藏有特殊的关系，他热爱藏族同胞纯朴、豪爽的性格，热爱这片浩瀚、苍茫、雄伟而神圣的土地，他还和藏族艺术家们结成深厚的友谊，把西藏视为自己开掘艺术资源的宝库。在过去20多年中，他每年都要多次深入西藏跋山涉水，寻找新的刺激和感动，留下无数的写生画稿和影像资料。在创作大幅山水画《远古的回声》之前，李小可的西藏系列山水画如《山魂》、《古格遗梦》、《雪霁》、《正月的雪》、《圣地》、《远方》等，已引起人们的关注和好评。他笔下的古代神庙建筑、高峰峻岭和湖光山色，不以猎奇取胜，不以宣扬神秘的宗教情绪为目的，而着重呈现古老西藏文化与广袤自然的魅力，表现一种崇高、雄健而和谐、宁静的文化精神。

　　黄山奇异的景色一直使李小可迷恋，他常住黄山，与其朝夕相处，观察和体验其变幻莫测的景色，揣摩如何用笔墨写出自己的感受，画出与他人不同的作品。与《远古的回声》一样，《黄山墨韵图》也是他在大量写生和许多描写黄山小幅山水画基础上创作的。《远古的回声》和《黄山墨韵图》这两幅宏大的构图以实景为基础，但又决不是真实自然山水的再现，而是充分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性。李小可从真实的山水中选择其可入画的景观和细部，别具匠心地用笔墨营造气魄雄伟、格局宏大的画面。两幅作品均选用了茂密的山水体貌，用长短、曲直、疾除、浓淡的笔线和富于变化的墨色，表现西藏大自然的豪放、雄健与神奇，展示黄山峰峦起伏、云雾缭绕景象的瑰丽与壮观。运用茂密体的章法与笔墨创作大幅山水，画面易琐碎而失去整体感，但小可紧紧扣住全局，像乐队指挥似地密切关注整体与局部的关系，机智、巧妙地运用点线面的组合和黑白、虚实、疏密来调剂节奏，使画面具有韵味和律动感，赋予它兼有磅礴的气势和可供评品的质体美感。

　　在40多年的艺术实践中，小可深知笔墨语言在中国画创作中的重要性。笔墨兼有状物和传情的两种功能，这两种功能结合得越好，作品的艺术感染力越强。从李小可近几年的山水画创作，特别是《远古的回声》和《黄山墨韵图》两幅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在这方面有新的体会和新的突破。也就是说，他更注重也更善于运用笔墨反映自然景物的特性和传达自己的感情，更重视笔墨抒发内心感受的书写性，而不是把笔墨当作空洞的概念化符号。他的笔法墨法，对前人有所借鉴，但不模仿某家某派，而是服从作品的需要，服从意境的表现，有自己的独特风格面貌。

　　李小可的这些作品明显地展示出他艺术中正在成长的大家风度与气象，这是非常珍贵的。他是一位埋头苦干、奋力追求新目标的艺术家，相信在此基础上，他未来的山水画将会达到更加自由、更加完美的境界。

　　■作者

　　邵大箴：当代中国美术理论家，国画家。历任中央美术学院教师、美术史系副教授。现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书记处书记，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美术研究》、《世界美术》杂志主编，国务院新闻办《中国网》专栏作家、专家。